刚下火车,饥肠辘辘,看到一旁餐厅有玉米棒子卖,挑帘子就进去了。拿了一根,倒是比上海超市里卖得便宜,才2元,但是巨难吃。酸潮,咬了一口就扔一边了,正想挪窝儿,一旁桌上客人拍了台子叫妹子。这一叫,好一个嘴上阵仗,足打了20分钟,结果是把酒言欢,真是听得我一愣一愣的。
那个站柜台的长沙妹子真是叫水灵,皮肤白里透红,小脸大眼,扎两根小辫,见两个彪型男人,面无半点惧色。听了好一会儿她那又辣又脆的长沙方言,什么“这不是你要的啰?”“你何事不作声啰?”我终于明白,一伙子长沙人吵的是,套餐和快餐的区别。吵到后来,到底男人嘴拙,败下阵来。连那妹子自己也笑了。
这是我第一次领教长沙城妹子们的方言力量。
因为总在街头小铺子里吃饭,发现长沙方言确实有趣。尤其用起形容词的时候,那叫一个夸张,因了咬字的第四声力度,更有入木三分的狠劲。
长沙人就有这样一口井,号白沙井,据说现时仍有许多人,早起扛了家什去担水喝,卖啤酒冰棍的老太太看我满脸辣出来的痘痘,嘎蹦嘎蹦地往外吐词儿,意思我听明白了,让我买她的啤酒喝,说这酒就是用这泉水样的白沙井水酿的,喝了就跟长沙妹子一样水灵。
于是在归程的火车上,在闷热的车厢里,我仰脖猛喝了一口。清冽的、水一样的酒啊,就这么伴我晕晕忽忽地回了家。